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迅维上 曾祖母的战争-老兵书房

作者: admin  发布: 2018-01-24 分类:全部文章 阅读: 633次

上 曾祖母的战争-老兵书房
主播:郑百川
曾祖母的坟头,孤零零地生长着一株刺槐。刺槐不高玉川江湖,却仿佛很老,即便到了春夏季节,也只有几根绿枝抽芽。
儿时,随父亲到坟头给曾祖母烧清明纸,我指着刺槐树干上流着的暗红色粘稠液体,问父亲:“刺槐是不是流血了?”
父亲说:“不,它是在流泪。”
刺槐被虫蚁蛀得久了,就会从洞孔里流出粘稠的液体,许多虫子就会粘在上面,慢慢死去。我伸手想抚慰下树干,手却被硬刺划开一道伤口,殷红的鲜血顿时冒了出来,疼得我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。
父亲说:“男儿流血不流泪,来,给你曾祖母磕三个头,咱们回去了。”
磕完头,我拍拍膝上的土,顺着田垄吴彦群,和父亲回家了。曾祖母坟头没烧完的纸,还在那里兀自淌着青烟。
曾祖母去世的很早,坟头旁的庄稼割了一茬又一茬,只有她坟头旁的刺槐在风吹雨打与虫蚁蛀蚀中孤独而又坚韧地活着。
像极了曾祖母充满苦难的,伟大的一生。
曾祖母十六岁从山东嫁到苏北,但与其说是嫁,倒不如说是逃。那年,日军攻陷临沂,曾祖母的整个村子在日寇的扫荡后变成了一座鬼村,只有曾祖母藏在地窖里侥幸活了下来。安葬完亲人后,她一路南逃,却在逃至沛县时,被一个化成国民党军的人贩子诱骗,连同其他受骗的妇女关在一间破庙里。
曾祖母看着破败不堪的关公像,心生一计。她取下关公像上的大刀,对几个同样命运悲惨的妇女说:“姐妹们,这乱世里,东洋鬼子不给我们活路,土匪王八蛋也不给我们活路,咱们只能杀出一条活路了。”她把大刀藏在袖子里,让一个妇女佯装生病,然后对人贩子喊道:“这儿有个得传染病的,搞不好,俺们都被传染了。”人贩子半信半疑地走过来开门,曾祖母一个闪步上前,手起刀落列车小镇,人贩子的头被砍出一个大豁口,其余的妇女又用铁链子绑住他,这才全都逃了出来。
其中一个逃出来的妇女对曾祖母说:“我见你也是苦命的人,不如跟我回村里,我给你找个好人家吧。”曾祖母想来思去,同意了。
曾祖母嫁到曾祖父家三年后,生了一双儿女。曾祖父原是村子里的教书匠,同时也常年暗地里协助苏北地区的八路军,在敌后根据地的宣传工作。那年秋收后,曾祖父把最后一口袋麦子抬进粮仓,他拉住曾祖母的手说:“我要跟八路军打日本鬼子去了。”
曾祖母一愣,两行热泪簌簌地流了下来。顾不上擦泪,她翻箱倒柜,拿出压在箱子里的纸票和秋后新纳的棉鞋,连夜磨面烙了百十张煎饼。天还没亮,她把整理好的包袱递给曾祖父说:“你是俺男人卓金理财,更是老祖宗的儿孙。如今祖宗有难,我不能只顾自己,你放心地去杀鬼子吧,我保证把两个孩子给你养好。”
曾祖父接过包袱,里面的煎饼还散发着残留的热气。他望了望床上还在睡梦中的孩子们,没有多说什么,转身就走了。走到村头汪沿边,曾祖母带着哭腔在后面喊道:“你什么时候回来?”曾祖父回过头,指着路旁的一株槐苗说:“等它长槐花,我就回来了。”
曾祖母就把那株槐苗移栽到了院子里。槐生两年而开花,但曾祖母却始终没有等到曾祖父回来。
兵荒马乱的年代,流离失所乃是常态。村里人都劝曾祖母带着两个孩子改嫁,她却说:“谁再说闲话,我就撕烂谁的嘴。”
抗战刚结束,曾祖母就带着两个孩子南下寻夫了。
经过一路打听,曾祖母得知曾祖父最后打仗的地方是在上海松江。当她找到曾祖父所在的部队时,却被告知部队在过江时,有几艘船遭到敌军轰炸沉没王中丙,其中曾祖父就在一艘船上。曾祖母一听,旋即昏死过去。
曾祖母带着曾祖父的遗物又回来了。没有人知道这个胆大的女人,是如何抱着两个孩子迅维,一路向南走到上海,又从上海走回来的。回到村子里,几间土房子早已生满荒草,刺槐树下,落满了凋谢的槐花。曾祖母抱着刺槐大哭了一一克拉梦想场,然后把曾祖父的遗物锁在箱子里,再也没有为曾祖父哭过。
没过两年,仗又打起来了。村里的人听说国民党要来抓壮丁,纷纷弃家逃跑。别人劝曾祖母逃走避避,她说:“我不逃。从前日本鬼子来了要逃,现在来的是中国人,为什么要逃?”
一天晚上,曾祖母在院子里磨面,突然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,她立即拿起手里的菜刀,低声说道:“这么晚都歇下了,不方便开门贱婢不受宠。”
门外的人说:“嫂子,我们是解放军的伤员,劳烦您开下门吧!”
曾祖母拿着菜刀,透过门缝,看见敲门的的确是身着军装的解放军,身后还跟着一个头缠绷带的伤员,就把门打开了。
曾祖母把他们安顿到柴房后的羊圈里。这个羊圈设计的非常巧妙,曾祖母把大灶和羊圈间的墙壁掏空,中空部分既可以藏羊又可以藏人,而从外面看过去根本找不到破绽。
哪知,朴贤善曾祖母刚走到院子里庞家康少,门板就被几个端着枪的国民党兵踹开了。曾祖母放下手中的面瓢,镇定地说,“不知几位军爷深夜来访寒舍,又何贵干?”带头的大兵拿着枪戳着曾祖母的胸口说:“我看见两个共匪朝着你家这边逃过来了,你看到没?”
曾祖母说:“没见。”
带头大兵说:“要是搜着人的话,你就没命了。”
曾祖母两手一摊,说道:“随便搜。”
国民党兵一边搜,曾祖母一边拿出夏酿的米酒和佐酒的小菜,招呼他们过来吃。搜到一半的国民党兵果不其然纷纷坐下吃喝起来,直到后半夜吃饱喝足后才离开。
天亮后,曾祖母拿出曾祖父生前穿的旧衣裳谭甫仁,让两个解放军穿上黄河颂教案。她说:“俺男人以前也跟你们一样,现在他不在了,你们要好好打仗,早点把那些豺狼羔子撵滚蛋。”
解放军二人向曾祖母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后离开了。走之前,曾祖母告诉他们从村头的房亭河堰往南走,那边有很深的芦苇荡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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